Smile to Life

一個月前…

一沾、一拉、一掃、一沾、一掃…我就像頂著一頭變幻燈，由啡變橙再變金，現在快要紫色了，那天我一覺醒來幻想中的紫色和桃紅。

髮型師一直安慰道「快了，真的快了」，他努力地說笑，但火燒般痛的頭皮搶了一切的注意力，面貌扭曲的我完全忽略了周遭的事，整個世界只有刺痛。

望著鏡中的倒影，回想剛才冷水往頭淋，而我握緊盤邊流下淚的心情：六個小時內，漂三次、染三次，我忍痛、我流淚，我不知道這是任性還是執著，我到底為了什麼而執著？我好端端在任性什麼？

整個髮型屋的人都以為我愛美不要命，但我知道不是，卻講不出自己在做什麽。我只是很固執想很徹底地去做一件事，一件想做便做的事。我實在太需要做一樣只屬於自己的事。

我好想像以往般叫喊，拋開一切一切跑到山頂去，但不能。至少現在不能…我想，以後都應該不再有可能。實在有太多問題需要我處理，我一刻都不敢鬆弛，怕一停，就不願回頭。

人為了什麼而不斷地強迫自己生存下來，我又為了什麼而活下去？我只想享受每一秒，做著自己。可惜，凡人如我，很多時候總不能夠自私自利地過活…很多時候，在呱呱落地那刻，有些責任就背負在每一個人身上。把頭髮做得那麼色彩，也許正正彌補我心裡那個缺口。

第二天，被燙傷的頭皮仍絲絲刺痛，但傷口已經結痂。Mr.C問：「如果現在給你重新選擇，你還會不會去做？」我只知道，夢境抑或現實，也逃不了做任何事都要付上代價的事實。尤其你明知那件不僅僅只是表面的事——「我會。」

一個月後…

我的人生大概就像我的頭頂——殺那光輝，步步退色。

才不夠四天，才剛清理好死皮的脫落，那堆紫色便退成藍藍紫紫。每隔兩三天，就有不一樣的我：紫藍、灰綠、橄欖綠、灰白、淺金……那三分一的桃紅退色後就一直停留在橙啡色不變，好像提醒我無論活得如何漂亮，總有些事情會停滯不前。

可悲的是，剪掉不喜歡的頭髮會重生，碎掉了的生命卻不能重來。

我是多愁善感的人，任何事會作最壞打算，但極端如我，打從心底也是個樂觀和理智的人。傷心的時候，大哭大叫盡情地釋放；平日會哄哄自己，讓自己好好放鬆，緊記幸福。

一念天堂一念地獄，也許我的髮絲和人生不是在退色，而是像彩虹色千變萬化，同時又提醒自己，平衡人生好壞的位置永遠不變呢。

親愛的自己啊，雖然快樂不快樂也要走下去，不過不必逞強也不需勉強，只是別忘了笑。加油。